《漫漫雪天春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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次日天还蒙蒙亮二人便启程下山,李明梅背着李言言,周新建只得拄着拐杖,美名拐杖,其实就是李明梅在屋子后面砍了一树枝就地取材给她做的,歇歇又走走,等二人背着一娃从刘家村行至镇上已经晌午了。
二人先是就近去了刘记布行,交绣绢换了银钱,原本想先去玉家酒楼打探周新建堂兄的情况,可又怕速度慢误了脚程,就打算先去米铺买米。李明梅进米铺去买米,周新建就在一旁的大树下歇脚抱着李言言等,片刻李明梅拎着米,却是一脸的沮丧。
“新建,姐恐是买不起肉了。”李明梅看着周新建惭愧道。几日没有下山,似乎是前线战事吃紧,米涨价了,她买了米就没有闲钱再买肉了。
“没事,没事,菜汤也很好吃的。”周新建安慰道,这还有她呢!她原先也不想着花明梅的辛苦钱,就是为了明梅能心安些。
“实在是对不住!”李明梅低头不敢看周新建,想起昨日周新建睡着了还喃喃喊着“红烧肉,明梅烧的红烧肉真好吃。”许的承诺不能兑现就更是无颜面对周新建。
“呐,你若过意不去,不然这样吧!多加一顿何如?”
“多加一顿?”
“对,你呢!现在不能请我吃,日后得多赔上一顿,我呢!我虽晚些吃,但届时可以吃上两顿,全了两意,岂不美哉。怎么,你不愿意请我吃两顿?”
“不会,愿意,愿意!”
“那就好了,走,我们先去玉家酒楼看看!晚了可就来不及了。”可算把话题给带过去了,周新建赶紧催促启程,于是二人带着李言轩又赶到了玉家酒楼。
“二位客官,要吃饭还是住店?”还未踏入酒楼,店中的伙计虎子便出门来迎,瞧见二人的打扮,却是一顿,为首的少年器宇非凡,唯一的暴露的就是棉袄右臂上那一大补丁,后面的妇人衣服补丁更是多得不用说,虽然还算洗得干净,背上还背着一睡着的奶娃娃,这几日打战,很多人吃不起米,每日都有上门来乞讨的,求些剩菜剩饭。看来又是个卖惨来蹭饭的。当下态度就不耐烦了接着道:“住店已满,吃饭人多也得排上一会。”
“小二,我向你打听个人,周村先生是否在此?”周新建也不理会,直接问道。
“找周村先生何事?”虎子问道。
“你只管将此信物递给周村先生便是。”周新建从怀中摸出一玉牌递给虎子,周新建庆幸当时将这玉放在衣服内口袋里,不曾被那帮歹人拿走,不然,恐是见不到二村了。
“原来是周小少爷。”虎子见了一眼,吓了一跳,忙弯腰赔礼道:“方才多有失礼,二位请随我来。”
虎子将人引至楼上一厢房,又倒了茶吩咐丫头上了点心招待完毕道:“二位请稍作休息,小的先去请管事的过来。”
“恩,你们都先下去吧!”
“是!”
“吖吖……言言乖”李言言头次见着花色的糕点只觉新奇当下就要上手去拿,被一旁的李明梅阻止,这糕点看着可不便宜。
“姐儿,宽心,不必拘谨,我们先吃一下点心垫垫肚子。”周新建取了盘中一块糕点亲自给李言言。解释道:“我与表哥相约在此汇面,他们一家常到这走生意,每每都住此处,都是相熟的。”
“这些看着可…”李明梅看着这一桌子精致的糕点,可不便宜,真的可以吃吗?
“这都是招待上乘宾客的,酒楼是不会为了区区的糕点收钱的。我们不吃,他们也不会再拿来招呼他人,这些糕点最后大概率会倒了或者被下人收走。”又取了一块给李明梅碟中推荐道:“这桃花酥可不错,尝尝。”
“嗯!”李明梅闻言也不再拘束,拿起吃了。
见李明梅接过糕点吃了,周新建才拿起一块来吃,要不是怕引起怀疑,她都想立马安排一桌吃席,让伙计们把最好的来招待。
李言言见二人吃了,也学着舔了一口,只觉得甜甜的,当下就拿起准备往嘴巴里塞,李明梅瞧见了刚要阻止,周新建更是眼疾手快一把给夺了:“舔舔可以,可不许吃。”
“咿呀咿呀……”李言言哪里肯,摇摆着身子,把两小手伸得直直的,就想把那桃花酥夺回来。
“够不着,够不着。”周新建望着李言言那伸得直直的小手,突然起了恶趣味,一口把桃花酥给吃了,“真好吃。”吃完还不忘对着李言言舔舔嘴角显摆一番。
“哇……”望着空空的手,李言言当下就不干了,大声地哭起鼻子来,一小手指着周新建,一小手抱着李明梅,像是控诉一般。
“新建,别闹了。”望着一大一小,李明梅无奈地叹叹气。
“言言乖。”李明梅一面安抚,一面解释道:“言言还小,吃桃花酥会咽着的。”
“会咽着的。”一旁周新建还不忘附和一句。
“是呀,新建姐姐她也是怕你吃咽着了,等你再长大一些就可以吃了,你若是答应娘不再往嘴里塞了,娘可以再给你拿一块。”
“不是姐姐,是姨姨。”这下轮到周新建不乐意了,叫姐姐那不就差辈分了,赶忙纠正道。
“好好,新建姨姨。”李明梅哄着道。
“这还差不多,后续可不能再叫错了。”周新建满意地点点头,还不忘提醒李明梅。
“好好。”怎么感觉新建有时候跟言轩一起的时候,好似跟他一般大小,都要她哄着才行。
“呀呀呀……”李言言虽然听不懂二人的对话,但是瞧着周新建吃扁的表情,以为是被训了,就不哭了,还对着李明梅扯了个大大的笑脸加以赞许。
“言言真乖,我就知道言言最懂事了。”见李言言笑了,李明梅又给其拿了一桃花酥,李言言还真就不吃了,只是舔舔。
片刻只见小二引了管事的老板徐娘蜇将回来,两方照面后双双入座,徐娘看了一眼周新建身旁的李明梅也不多问,将玉牌递还给周新建后道:
“可算是将周少爷给盼来了。我是这店中的管事,姓徐,周少爷可唤我一声徐娘。”
“徐娘客气。”周新建接过玉牌收好,“周村先生可有嘱咐?”
“稍等片刻!”徐娘从袖中拿了一信笺递与周新建道:“这是周村先生留下的。周村先生早在半个月前就已经离开杭州了,两个月后回来,吩咐若是有周少爷来寻就将此信笺交与,周先生看了信笺自然就会明白。”
“多谢!”徐娘见周新建收下便退后两步在一旁候着,周新建将信笺打开不过就是些问候话语,以及表达了因去广州走生意而不能亲自接待的歉意,看到最后的一段日语,当下有了计量,阅毕收起对着徐娘道:“徐娘,可否借信纸笔墨一用,我这腿伤也不便远行,还是在此等候表哥,我写了封信麻烦徐娘帮忙传送,等过段时日再去寻他。”
“有,我马上让人取来。”徐娘吩咐虎子去取笔墨,还想给周新建添些茶水,被周新建先一步阻止:
“店中生意繁忙,徐娘就不必在此招呼,我们留下等候便是。”
“不……”忙字还没有说出口,就对上了周新建警告的眼神,徐娘心道:‘周少爷葫芦里买的什么药,老板不是比周少爷小几个月嘛,他记得老板是吩咐等他周兄到了将信笺给予,定要好吃好住招待,以表没有亲自接待之歉意,然后备好船只送周少爷去广州的嘛,瞧着周少爷这意思,现在是不去了?还有借笔墨,她这酒楼都是他二人投资的,她不过一挂名管事,花自家的钱,哪里说的一借字,’不免一愣,随后又看了一眼周少爷身后的李明梅,原来如此,会意一笑便配合道:“不客气,那我就不打扰了。”徐娘当下识时务地退出厢房。
“明梅,我们今晚可以吃肉了。”待徐娘走后周新建望向李明梅道。 “嗯?”有肉吃?什么意思?李明梅疑惑地望向周新建。
“你瞧,我表哥给我留了银行的存款字据,不过不在信里面。”也不知明梅识得多少字,而今外贸流通频繁,国外来的客商很多,因她留学去的英国,新恒去的日本,二村便是新恒在日本留学时结交的,现来从事国内进口茶叶,布匹的买卖。先前,父亲有让他们几个互相教学,多掌握几门语言,以便日后生意往来,由此他们得空就会用日语或者英语聊上两句,一路上她都跟二村以书信的形式联系,恰巧,这次二村有给他写一段日文考验她,周新建只指着那一段日文说道。
“这是暗号吗?”李明梅看着这一串符号一脸疑惑。
“不是暗号?是日语,我们都有留学,他就用日语给我留了一些钱财,上面写着就藏在院中,一会我借小解之由去取来,你就在这等候,我们一起容易起疑心。”
“嗯,那你要多加小心。”
“来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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