阅读记录

《秦王殿下他软饭硬吃》

1. 楝花开了

《秦王殿下他软饭硬吃》小说免费阅读

清明节才过去六日,楚玉香坊前后院两株苦楝树就已开花,淡紫的细小花朵时被春风拂落枝头,“扑簌簌”往下落个不停。

前院,楚昭宁坐在花树下的石几旁,连番被紫色小花砸中鼻头,顾不得揉上一揉,频频按动手中的铡药刀,将簸箕里的麝香木铡得药末飞溅。

不远处,五个杂使婆子在院墙边围坐成一圈,手上择选着郁金、龙脑、苏合香等珍贵香材,还远远觑着忙活的楚昭宁,低声说着小话。

“一早就逼着我们忙活,大姑娘还真当自己是一家之主。”

“二姑娘进宫的事黄了,夫人还被使君夫人当众下脸,楚家的名声算是毁了。偏大姑娘没事人似的,也不怕嫁不出去。”

前月,有择选使自长安来,奉皇命为晋王选妃,盛邀益州各郡名门贵女,参加益州刺史府连番举办的茶会、品香会。

楚家主母穆云香托了锦院使,求为品香会无偿提供香药,才带着独女二姑娘楚昭玉,险险赶上最后一场会事,在会上篆香献艺,博择选使青眼。

哪知这最后一场品香会上,根本不见择选使的影子。

代为挑选良家子的使君夫人,当着众多官贵家眷的面,将夫人和锦院使的私情揭到明面上,还说二姑娘私下吊着好些官家公子,不必进宫受苦。

使君夫人和锦院使夫人是闺中好友,下楚家母女脸面是替好友出气,也是替自己撒气——纠缠二姑娘的官家公子里,有使君夫人的爱子。

回来后,二姑娘闷在屋子里哭到现在,夫人正陪着二姑娘又哄又劝……

“她嫁人?宋青阳模样俊秀,还是她外公养大的,跟罗天师学医多年,正合香坊使唤。当年夫人问他可愿入赘楚家给大姑娘做婿,他张口就应了,大姑娘却当场拒绝,不知何样的人才合她心意。”

“大抵跟二姑娘一样想攀高枝。现如今,宋青阳被恩人保举去太医署成了医学生,往后还会做医官。这三年,不知大姑娘夜里是怎么后悔的呢!”

“仗着有几分姿色罢了!对了,当年她娘大着肚子来府上闹事,你们可有见过?”

“我倒是见过一回,大姑娘脸盘子像极了她那上吊的娘。”

婆妇们这番话,说的是二十年前楚家一桩丑事……

当年,楚家主君楚长禄,勾搭上了灌县小医馆郎中的女儿。

小娘子懵懵懂懂被骗了身子,怀了大姑娘,没等来楚长禄提亲送聘,又被郎中骂得欲死,私下跑来益州求娶。

楚长禄已有悍妻穆云香,何敢娶那小娘子,就租了处破宅子将她藏了。

小娘子探听到实情,大着肚子来楚家闹了几回,说不做正妻给楚长禄做妾也行。夫人性子泼悍,哪里容得下她?

小娘子绝望死心后,在破院呆到独自生下大姑娘,一满月就将襁褓里大姑娘放到楚家门阶上,在门前的梨花树上搭了根帔帛,蹬腿撒手……

落花如织,花树下铡药的楚昭宁穿着一身半旧的淡黄半臂,翠绿襦裙,一枝合香木发簪将油亮亮的青丝挽成个灵蛇髻,鹅蛋脸红润白皙,水杏眼,远山眉。

确如几个杂使婆子所言,她姿色是一等一的好,跟她死了的娘一模一样。

就是她那铡木砍石、筛药漏粉的架势……委实毛躁!

楚昭宁"通”一声将铡药刀重重合上,端起簸箕面朝婆妇们“嘭嘭嘭”地一阵颠,颠起大团散尘药粉,尘粉顺着风口飘向婆子们。

“咳咳咳咳……”

一片呛咳声里,楚昭宁嘴角愉悦两弯,端着簸箕又坐下忙活。

有个婆子掩鼻咳了一通,替楚昭宁说话:“儿女婚事,由来父母之命。大姑娘生母上吊后,她外祖母闻讯当时就被气死,她外公十多年前也已病逝。主君当年又与人私奔下落不明。就夫人做得了她婚事的主。除了宋青阳,这么些年,夫人哪里再提过大姑娘的婚事?”

另一个婆子也附和:“咳咳,大姑娘能看诊拿脉,为客人定制专香,上手粗活也不含糊,在香坊里里外外撑着,夫人哪舍放她嫁人?只怕真要在楚家熬到老死!”

夫人院里的张阿嬷拿帕子捂着鼻子走过来,越过几个杂使婆子,径直朝楚昭宁走去。

“大姑娘,原是在前院忙活呢!”

楚昭宁放下簸箕,在裙裾上擦着手,仰起沾满香尘药粉的脸,笑容憨厚:“张阿嬷,何事?”

张阿嬷掏出个锦绣荷包塞到她手里,掩着鼻子道:“夫人说,你那回买的糖梨糕二姑娘爱吃,将手里的活儿放放,你跑一趟去吧。”

楚昭宁看着手里的荷包,为难搔头:“我这一身粉尘一身灰的,哪里方便出门?”

张阿嬷脸色微微一愠:“二姑娘这两日粒米未进,你这个做姐姐的,不去夫人那里安慰安慰,跑个腿也不愿意,想饿死二姑娘不成?”

楚昭宁赶忙将荷包揣入怀里站起身,讪讪一笑:“成,我这就去。”

应毕,她连连扑打身子,拍得烟尘四起,张阿嬷捂着鼻子跑开。

双手解着缠在肩背上的攀膊带子,她路过那几个杂使婆子,婆子们眼神几闪,闲话变成了前日夜里官兵剿匪的凶事。

“上百官兵潮水般冲进福来客栈拿人,那乌蒙匪首也是厉害,愣是一人逃了出去。”

“哪是匪首厉害?我听成衣铺的伙计说,是那些匪卒拼光了藏在身上的箭,用肉身堵住匪首的屋门,给那匪首留了跳窗的机会,还放了一把火将福来客栈烧了。”

“客栈掌柜和值夜的伙计,五六人被大火烧死,家眷们这几日在福来客栈前面烧纸祭奠,哭得那叫一个可怜。”

“可不!我还听说匪首跳楼后,被官兵放箭射中了腿。就这样,匪首还去了给他诊病抓药的郎中家里,将那郎中杀了灭口,心肠歹毒着呢!”

婆子们的小话入耳,楚昭宁倒是知道这些乌蒙马匪的。

益州城内正四悬通缉乌蒙马匪的榜状。好像又是那个乌蒙匪首,上月带人劫了一批从益州运往京城的蜀锦。

这些年,乌蒙马匪在益州境内流窜自如,何止劫贡锦,向西蕃押送粮草军饷的队伍也敢明火执仗地抢。

货物得手,马匪就潜回乌蒙隐匿起来,益州刺史愣是五年没抓到他们。

半炷香的时辰后,楚昭宁将驾着的牛车停在东来客栈。

东来客栈经营食宿,还开着外卖糕饼的档口,酸枣糕和糖梨糕最为有名。

她跳下牛车径直朝档口走去,档口左右蹲了好几伙流民,眼巴巴望着她。

此地位于锦江之畔,四周皆是豪商富贾之家,常设粥棚振饥,这里聚着的流民最多。

景国与西蕃一战五年。五年间,关中大旱又接洪水、蝗灾,官府逼税之下,好些关中百姓弃地来蜀逃荒避税。

这些流民,正是关中百姓。

她将怀里的荷包掏出来,数了数里面的钱枚,二十文只够买两份点心。

叹了口气,她抵近档口向伙计要了一份糖梨糕和酸枣糕,接过油纸包才一转身,左右两边的流民一拥而上,哄抢她手中的点心。

手抱的点心被扑落,散了一地,流民像水中聚食的鱼儿,在她身前挤成一团,连捡带吞。

她从容退了几步,淡定看了眼抢食的流民,又看了眼手里幸存的一块糖梨糕,将目光落向流民身后的暗巷口。

那里偎墙坐着个孤零零的流民,他肩宽背阔,破烂的袍子敞胸散怀,黑黢黢的喉结显眼地频频滚动,却未上来抢食。

“清高什么?活下来才有本钱清高。”她嘀咕,走近流民蹲下,将糖梨糖递到他眼前。

“就你不抢,你不饿?这是糖梨糕,就这一块,不够你吃,我也没钱再买!”

流民披头散发,散乱的污发虽遮住了他的眉眼,高挺的鼻子却从污发内高高耸出,还露着一张弓臂般线条的方唇,唇上支翘着好些干皮。

随她絮叨,流民隐在乱发下的眼眸定定看着她,并未伸手接去她的施舍。

见他呆怔不动,她涩声:“莫不……是个傻子?”

话头才落,他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糖梨糕,艰难爬起身,一瘸一拐飞快往暗巷深处挪。

她被吓了一跳,才站起身,就见过来一队巡街使停在暗巷口,冲流民们扬刀啰唣。

“伐蕃已毕,我国大胜,圣人大赦天下:概不追讨往年欠租,荒弃田地归还原主。着令关陇各地流民即刻返乡,当地府衙提供粮种,补追春耕春种。”

“七日内,所有流民务必到府衙登籍录名,持州府发放的过所文书回乡。哪个胆敢隐匿不归,仔细你们的小命!”

她听得心头畅快,替流民开心。

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。这些流民在它乡讨口要饭,受尽白眼,饥寒病痛,终得返乡。

两手空空赶着牛马回楚玉香坊,路上,楚昭宁已经想好如何回夫人话。

这些年,她常向流民施食施药,若被夫人发现,便说是被流民抢了偷了。

今日,她竟果真被流民们抢了,虽然为她刻意纵容。

跳下牛车,杂工牵了牛车去停,她提裙跨入香坊后院,正仔细斟酌着腹稿,她的教养嬷嬷刘菊香欢天喜地迎来,连声向她道喜。

“大姑娘,大喜了!使君夫人带着厚礼来向夫人赔礼道歉,还问起了大姑娘,快随

【当前章节不完整】

【退出畅读,阅读完整章节!】

目录 下一章
[ 章节错误! ]      [ 停更举报 ]
猜你喜欢
小说推荐
所有小说均由网友上传,不以盈利为目的
如有侵权,请联系删除